电影版《红楼梦》遭批判，陈晓旭1987年版林黛玉难被超越

搜狐娱乐专题报道（林真心/文）1987年版《红楼梦》的价值仍在上升。

近日，由胡玫执导的电影《红楼梦之金玉良缘》上映，引发热议。与原著小说和1987年电视剧的好评不同，这部电影从改编到选角，从导演到演员，都饱受诟病。

尤其是围绕饰演林黛玉的张妙意的讨论持续升温。“一个黛玉不如一个黛玉”的说法传开后，导演胡玫和演员张妙意都在社交平台上做出回应，但争议并未平息。

谁能演好林黛玉？谁愿意再演林黛玉？

当“影视选角”加上限制性前缀“经典IP翻拍”后，问题的难度再度升级。

碰撞

据导演介绍，《红楼梦》是一部耗时七年心血的作品：2006年开始创作剧本，2017年开始勘景选角，2018年开始拍摄，2024年8月16日正式上映……

然而，在豆瓣的短评中，该片被观众形容为一部“俗气的抽象爱情小品”，“完全偏离原著”、“选角阵容一言难尽”、“规模惊人”，只懂得“复刻名场面的短视频逻辑”。

创作者与观众之间巨大的差异引发了激烈的碰撞。

如果这只是一个创意问题，结果可能不会这么糟糕。

而更让大众不满的是主演们对于经典IP和角色的肤浅理解。

路演时，有人问张妙仪：“黛玉带着一大笔钱财从扬州回来送葬，却听说她的堂妹夫妇要拿遗产去，你怎么办？”张妙仪回答：“我先把钱都花光吧。”

平心而论，路演时用搞笑段子制造梗并没有什么不妥，很多影视项目都会提前布置搞笑段子。

不过，由于问答涉及四大名著之一、影视荧屏上最经典的女性形象之一的《红楼梦》，不少网友对提问者和主演提出质疑，认为他们“既不尊重也不理解”林黛玉。

作为对比，大家还挖出了同样饰演林黛玉的陈晓旭，她在2006年北大的一次演讲中说：“我欣赏林黛玉，不只是她的多愁善感，不只是她的诗情画意，这些都只是她的外表。我们看到林黛玉葬花的行为，说明她其实是一个很有灵性的女孩子，她对一切有情众生、无情众生，都抱有同样的尊重。所以她懂得宇宙的道理，宇宙的道理就是一切有情众生、无情众生，都是应该被尊重的生命。所以我特别欣赏她，因为她是《红楼梦》里的开悟者，第二个是贾宝玉，也是开悟者。”

相比于张妙怡“讽刺、挑战传统、非正统、独树一帜”的描述，陈晓旭对角色的理解显然更加深入，这也难免让网友对胡玫所说的女主角“通过全球两万人试镜选拔”的说法产生更多怀疑。

当然，不仅仅是张妙仪，饰演薛宝钗的黄家荣、饰演贾宝玉的边程等演员也因外形、表演、对角色的理解引发争议。

讨论发酵后，张妙益发表了一篇长文回应被“骂”，文中的很多措辞引发了新的讨论。

“当时如果让我演《西游记》里的猪八戒，我一定会演”，却被批评“贬低了《西游记》里的人物”；“我觉得最对不起的是胡玫导演”，被网友纠正为“最对不起的是《红楼梦》和它的观众”。

文章最后一段“《红楼梦：金玉良缘》引发巨大争议，吸引了巨大关注。如果更多人买一本原著小说看，去寻找经典作品，对中国古典名著的普及是一件好事。”这引起了巨大的轩然大波，引来无数网友反驳：“是因为原著红楼梦太出名，电影版太烂，才吸引了巨大关注，并不是电影版把红楼梦宣传了起来。”

冲突不断升级，焦点从影片质量转移到演员的疏忽和选角失败。

陷阱

翻拍经典从来都是困难重重的。

当公众已经相当熟悉故事框架和背景时，无论改编是保守的还是激进的，都可能引发投诉。

更何况《红楼梦》在中国人心中的重要性已无需多言，这意味着《红楼梦》的影视改编空间更加狭窄，对于创作者来说，需要匠心，更需要敬畏。

执导过《红楼梦·金婚》的胡玫导演有着“辉煌”的过往履历。

她是中国首位票房过亿的女导演，曾执导豆瓣评分9.4的《雍正王朝》和豆瓣评分9.2的《汉武帝》，也是唯一连续两次获得飞天奖的导演，大银幕上，她曾斩获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位知名且颇有建树的导演，在《红楼梦》影视改编上却惨遭失败，《红楼梦上部》首日票房不足200万，上映近一周累计票房也仅有456.6万，由此可见改编的难度有多大。

从选角上看，林黛玉这一人物形象经久不衰，以“林黛玉文学”的形式再次受到热捧。陈晓旭在1987年版《黛玉》中对黛玉的精彩演绎，以及她个人人生经历与角色的融合，至今仍被人们热议。

正如张妙仪所说，“晓旭老师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我达不到她的高度。”陈晓旭在拍摄前把《红楼梦》原版看了两遍，做了一大本笔记。再加上所有演员都在圆明园接受了3个月的强化训练，所以她对林黛玉这个角色理解很深。在样貌和妆容上，也符合原著的描述：“两道似皱又似不皱的弯眉，一双似喜又似不喜的眼睛。”

与其说陈晓旭不可复制，不如说当时影视圈对于演戏的执着是不可复制的。

在内娱话题至上、营销摆在第一位的环境下，演技的提升被放在了CP效应、流量效应之后，对于艺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优先性。

“不光我们，他自己也知道演技有问题，但他不会停下来，有戏他就拍，停下来就比别人慢。”一位即将爆红的演员的宣传人员告诉搜狐娱乐，他们家艺人对于粉丝、观众要求“报名学习班”、“请表演老师进剧组”的诉求置若罔闻。

对于年轻艺人来说，与其花很长时间琢磨一个角色，再押注这个角色一下子爆红，还不如在偶像剧里“藏短板”，毕竟后者投入少，性价比更高。

而且，在无缝进剧组已经成为流量标配的今天，随着作品的不断播出，长此以往，我们总能看到演员角色图谱拼凑起来的成长线，这何尝不是一种演技的提升呢？

降级

“成名的艺术家害怕被批评、被比较，所以不愿意演戏。”

制片人徐蓉透露，一个经典文学IP的筹备早已开始，但因为女主角还没定下来，现在基本进入了“流产”阶段。

此前剧组邀请的演员中，有一位以美貌闻名的95小花，也有一位上升势头明显的95小花，但她们都拒绝了，因为她们有顾虑，有更好的选择。

“大家都知道，翻拍经典作品，一旦介入就会有风险。但我们介入的时候，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某青年演员的宣传官Minnie告诉搜狐娱乐，当时演员尚无名气，自身的流量不足以换取优质的影视资源。

在确定最佳方案后，团队需要在所有出口避免“反击”。Minnie总结道：“避免所有可能在内部引发相关讨论的内容。一旦发现类似言论，立即联系删除帖子，并进行紧急公关。”

还有从业者向搜狐娱乐透露，某85花的代表作也将被翻拍。回过头来看，这部女性IP改编剧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85花的宣传，人物的成长和魅力毋庸置疑。

不过，出于害怕被与前辈相比，不少女演员并不愿意接拍影片，她们宁愿放弃角色加成、放弃讨论度，也不愿陷入“比较”之中。

面对重重困难，厂商只能退而求其次，降低标准，寻求向后兼容。

因此在经典翻拍的范畴里，年轻演员具有一定的优势，比如《金庸武侠世界之铁血忠义》启用了慈沙、鲍山根、王弘毅三人分别饰演郭靖、黄蓉、杨康，新版《嫁错郎》《花轿》则选择了当时还比较年轻的田希伟、敖瑞鹏。

“我们也想过公开海选，这其实是选拔新人最有效的方式，但大规模的海选也需要很大的预算。”徐荣说。

与成功的小明星不同，新演员可以凭借经典角色打入主流，甚至在演艺生涯中留下代表作品。

对于制片方来说，引进新人是更划算的策略。“一两百万签一个新人，是很多95后女演员片酬的十分之一，还可以包装几部剧，引进新鲜血液。”制片人苏苏透露。

然而，雇佣新人也有很大的风险，可能会导致IP降级。

“说白了就是影响项目评级，卖不出高价。”苏苏说。

这样下去，可以预见，不仅观众会看不起，演员和行业也会放弃翻拍经典。

（本文采访对象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