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郑爽到吴亦凡：网络表情包文化的繁荣与混乱

今年可以算是偶像丑闻最为严重的一年。

上半年，郑爽代孕事件被曝光，相关天价片酬、偷税漏税等问题也被曝光在公众面前。下半年之初，曾经的当红偶像演员吴亦凡又被曝出“多次引诱幼女发生性关系”，最终因涉嫌强奸罪被刑事拘留，随后被逮捕。

朝阳检察院通报

从最初的娱乐圈谣言到法律案件，涉及明星、公众利益的负面事件逐渐开始受到关注，不同立场的个体对当事人表达了不同的质疑，在无数人发表意见、质疑事实的过程中，事件的真面目才慢慢显露出来。

当我们关注和关心这些名人事件时，会注意到它们往往伴随着一种被称为“梗”的网络文化，它似乎在事件本身之外，对大多数网民对这些事件的理解起到了作用，虽然时间流逝，却经久不衰。

1. 模因文化的过去和现在

其实，我们经常使用的“梗”字，至今没有准确的词源和定义，多数人认为是对“蓏”（gén）字的误读。例如台湾辅仁大学中文系教师张大纯认为，这是因为“电视公司口述字幕的工作人员‘无知地创造’了，所以我们现在经常把‘蓏’字写成‘梗’。”

相声艺人郭德纲在 2017 年的一篇微博中写道：“‘根’是指幽默的语言和动作……由于历史原因，很多京剧艺人移居到其他地方，也带去了不少词汇。‘根’这个词不是每个人都能准确发音，所以就被误读为‘根’。”[1]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的误解与曲解，“梗”成为了热词，随后迅速风靡朋友圈，成为冲浪词典中的基本词汇，如同我们经常听到的“老梗”、“破梗”、“高梗”、“恋梗”、“这是什么梗”等等。

从前些年的“世界不值得”、“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在乎我自己怎么想”，到现在流行的“一切行为都有结果，我就是你的报应”，再到现在流行的“你拿去吧”、“优质男人类”，“有梗”已经成为人们使用网络语言的标配。为何短短的一条梗有如此强大的刷屏能力？网络梗文化与网络传播契合了怎样的内在逻辑？

1.碎片化时代，短杆适应性强

“梗”虽然是当今时代语言的产物，但作为一种既有趣味又有比喻意义的词语，与中国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歇后语、妙语有相当程度的相似性。

例如，“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中存在语义转换，“侄子提灯笼——照例（叔叔）”中同音词的增加也体现了解谜的特点。这种隐喻性强、灵活多变的语言表达，在互联网时代成为一种被称为“梗”的新语言现象，并逐渐成为当下虚拟空间中网民广泛参与的文字游戏。[1]

网络上的碎片化内容消费，往往更喜欢这类简短、有趣的表达，不需要很高的文化素养就能看懂，而且因为它们多用于一些社交平台的评论区，这些地方本身更适合用一两句话来表达意思。

（二）互动仪式中短梗的味觉分化

短视频的火爆往往需要网友们的积极社交，当人们习惯将“我什么都不擅长，但我最擅长某某”融入日常交流中时，短视频才能引起共鸣，得到更大范围的使用。

不过也有网友认为，“梗”字还有另一层含义，即“堵”。在以兴趣为主形成的网络群体中，“梗”的熟悉感，就像是进屋必须出示的邀请卡，如果不懂其中的内涵，就会被迫拒之门外。

同时，认识一个热门梗也是社交资本的一种体现。比如曾经在朋友圈爆红的“秋天第一杯奶茶”，能在朋友圈发一张奶茶配上这句话，就具有很大的寓意。意味着你被关注、被关心，背后有丰富的社交资源。由此，你也可以在朋友圈这个“表演广场”里，塑造出另一个更完美的自我形象。

秋天来了，“第一杯奶茶”风潮又来袭

而在这样的交流中，其他不甘示弱的人也会用各种方式暗示自己的社会资本，“没有男朋友/女朋友给你送奶茶，但你可以给自己送一杯”、“没有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但有秋天的第一个红包”等，布迪厄所说的口味分化在这样的对抗与互动中愈发明显。

（三）爆款表情包在大众创作中的受欢迎程度

其实，很多梗的火爆都是一时兴起或偶然发生的，其背后的驱动力与网友强烈的创作欲望密不可分。这样的梗能用什么样的语境去描述，用什么样的现象去解释，意义也就在网友的想象中不断拓宽。

前不久，王思聪的一句俗气情话引发了巨大的模仿热潮，从“输什么液？想你的夜”到网友们创作的“今天要做核酸检测，那是什么酸？是想你却做不到的难过”等趣味丰富的短梗，可见梗的火爆已呈现全民创作的趋势。

王思聪语录来自网络

不再局限于原本封闭的语义空间，而是将“原始梗”分解拆解后，在内容和形式上注入新的思考和意义。原始梗是网友创作的核心，但突破边界的创意表达，让人们在“精品”诞生中找到更多价值。

2. 表情包狂欢中的模糊公开讨论

在标签化传播普遍存在的今天，很多社会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公众的集体记忆中会变得碎片化，最终只剩下带有幽默感或者喜剧感的词句黑料吃瓜网.SU永久有效，成为鲍德里亚所说的“漂泊的能指”，即符号形式所指向的“真实”内容已经消失。

就拿吴亦凡事件来说，当时非常流行的“吴签名”、“XX很大，忍一下就好”等词语，在当时被网友们不断使用和调侃，成为人人都能随处使用的热门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