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年后，科学家研究切尔诺贝利幸存者及其后代的健康状况……

1986年4月的一天，乌克兰北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工人正在进行安全测试时，突然发生事故：反应堆着火。火灾产生的烟雾和二次爆炸将放射性元素释放到大气中，这些元素随风飘散到核电站周围的田野和城镇——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核灾难。

35年后的今天，科学家们仍在寻找和发现切尔诺贝利事件的真正影响，特别是核辐射留下的长期问题——核电站工作人员、附近居民以及他们的后代是否受到了核辐射的影响？

最近，《科学》杂志发表了两篇重要论文。其中一项研究追踪了辐射对受辐射者子女的影响，发现这些子女并没有从父母那里遗传到基因突变。第二项研究则关注核辐射与甲状腺癌，分析了辐射如何作用于DNA导致癌性肿瘤生长。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石棺

汇编 | 希区柯克

辐射会导致不同形式的 DNA 突变，但其诱发的癌症特征相似

论文作者之一、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NCI）流行病学和遗传学部门负责人斯蒂芬·查诺克认为，这项研究是“对人类决策的重要提醒”——我们需要慎重考虑某些决策的长期后果，同时也是“未来有关核技术的讨论的指导”——用查诺克的话说，“它增加了我们对辐射和社会的基本认识。”

像沙诺克这样有远见的科学家正在努力深入研究这些长期存在的问题。灾难发生后，当时的研究人员聚集了受影响的工人和居民，他们同意进行长期的跟踪研究。他们还保存了人类肿瘤的组织样本。当时的专家缺乏某些分析工具，因此他们希望未来能够开发出更好的技术，帮助未来的研究人员充分利用他们收集的材料。

癌症是由 DNA 突变引起的，即基因密码被删除或打乱，这会导致细胞以异常方式繁殖和生长。有时这些 DNA 变化是可遗传的，孩子会从父母那里继承这些变化，但有时它们是由环境因素引起的。了解肿瘤的 DNA 可以帮助我们开发有针对性的基因疗法。

多年的流行病学研究表明，甲状腺癌在接触过放射性碘的人群中尤其常见，尤其是儿童时期接触过的人。高剂量的放射性碘会杀死甲状腺细胞——它实际上被用来治疗甲状腺癌和其他甲状腺疾病——但切尔诺贝利的辐射不足以杀死细胞。相反，用莫顿的话来说51吃瓜今日吃瓜入口黑料，“数月的低剂量暴露导致细胞发生变化并形成肿瘤。”

Morton 和他的同事仔细研究了 350 多名因辐射而患上甲状腺癌的儿童的 DNA，并绘制了这些肿瘤的综合分子图谱。为了了解辐射引起的甲状腺癌与其他因素引起的甲状腺癌有何不同，他们将这些肿瘤与 81 名 1986 年后出生在切尔诺贝利附近并最终患上甲状腺癌但从未接触过辐射的人的肿瘤组织进行了比较。他们还将这些数据与 Cancer Genome Atlas 的数据进行了比较，该图谱描述了数千种癌症的基因组。Morton 等人发现：

核反应堆堆芯熔毁造成的放射性碘暴露会损害人类 DNA 双链（使其断裂），导致基因突变并引发癌症。

相比之下，来自癌症基因组图谱的甲状腺肿瘤样本以及 81 名未暴露患者的样本表明，他们的甲状腺癌更可能是由单点突变引起的——仅仅是单个 DNA 碱基对的变化。

灾难发生以来，科学家一直在追踪切尔诺贝利附近的许多社区和负责善后工作的工人（清理放射性反应堆并将其封闭在钢筋混凝土石棺中），调查他们直接暴露的辐射情况，并对居民的间接暴露情况进行大规模跟踪。

这就是所谓间接辐射的一个例子：来自反应堆的放射性同位素进入周围的牧场，被奶牛食用，将辐射转移到牛奶中，而喝牛奶的人自然会间接受到辐射——基于此，有关乳制品消费的信息可以为我们提供线索，以估计某人接触了多少辐射。

经过不懈努力，莫顿和他的同事们将上述直接和间接辐射测量结果换算成了样本提供者实际受到的辐射量。

他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一个人受到的核辐射量越大、受到辐射时的年龄越小，其体内双链DNA断裂的现象就越严重。

另一方面，研究团队还对癌症的驱动因素，也就是引起肿瘤生长的特定基因进行了分析，发现辐射引起的癌症的分子特征与其他因素引起的甲状腺癌并无不同（前者是由双链DNA断裂引起，而后者是由单点突变引起）。

莫顿和他的同事指出，没有特定的生物标记将这些肿瘤细胞标记为“因辐射而突变”——这意味着辐射的影响发生在致癌过程的早期，随着癌症的发展，与辐射相关的生物标记（如果存在的话）会消失。分子特征的相似性表明，核电站附近的甲状腺癌病例不需要新的治疗方法。“这些癌症看起来就像典型的甲状腺癌，因此没有必要对它们进行不同的治疗。”

辐射对幸存者后代的健康影响几乎不存在

在另一篇论文（关于辐射对受辐射者子女的影响）中，作者团队重点研究了 130 名儿童的基因组，这些儿童是切尔诺贝利事故的直接幸存者，出生于 1987 年至 2002 年之间。他们的父母要么是切尔诺贝利附近的居民，要么是灾后清理队的成员。简而言之，他们都直接受到了辐射。

最终他们发现，幸存者的子女DNA突变程度，并不比对照组（父母从未受到辐射）高，也就是说，切尔诺贝利事件产生的辐射对下一代健康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结果应该能让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的幸存者们放心，”该研究的通讯作者斯蒂芬·J·查诺克说。2011 年，一场地震导致福岛第一核电站附近的三座反应堆熔毁。但辐射剂量低于切尔诺贝利事故。

综合起来，这些研究可以说不仅为研究人员提供了有关辐射长期影响的新见解，还表明了长期投入科研和数据收集是多么重要——尽管新研究是基因组学和表观遗传学的重大成就，但没有足够的组织样本、辐射监测和后续数据，新的研究根本就不可能开展。这些基础性努力始于 20 世纪 80 年代，当时科学家几乎无法预测未来的研究人员会使用什么技术来利用前人的工作，但用 Shannock 的话来说，现在看起来不重要的事情，在未来可能会发挥超出我们预期的巨大作用。